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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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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涉嫌參與綁架謀殺案,麻煩請跟我們走一趟。”

談晴瞳孔微縮,猛地拍桌站起來,故作鎮定地望著便衣警察,厲聲問:“你們有正式的逮捕令嗎?……”

便衣警察掏出白紙黑字蓋有印章的逮捕令,談晴的眼神透出恐懼,雙腿發軟,頹然坐在椅上……

副導喊哢,一遍過!

談晴暫時舒了一口氣,接下來才是重頭戲,觀眾都等著看壞女人最後受到懲罰,她必須好好琢磨該怎麽演。

場景轉換,談晴面容憔悴,站在被告人的席位,高價聘請的律師在法庭上義憤填膺地替她辯解,此時談晴仍是不知悔改的傲慢,她堅信金錢可以解決一切,最後的結果肯定是無罪釋放!

然而原告律師最後卻交出了關鍵性的證據,將她一舉擊潰。

談晴難以置信,搖頭喊:“不可能,不可能,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任憑談晴歇斯底裏地吶喊,周圍所有人都是一副你活該,壞人終於得到報應的輕松表情,她此時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做人有多麽失敗……最親的人,最愛的人,他們都離她而去……

然而不知怎的,談晴就是做不出反應,嚷嚷出劇本上的臺詞後,她怔住了,無論如何就是擠不出眼淚,整個人著實不在狀態。

副導只好喊停,一邊替談晴講戲,一邊告訴她,這個時候可以想一些比較悲憤的往事,有助於表達情緒。

談晴搓了搓臉蛋,或許是太累了,她說:“導演,不好意思,我調整一下。”

“沒關系,你調整,不必急在一時。”

就像寫小說有時候會陷入瓶頸一樣,談晴在最後關頭卡住了,眼看現場幾十號人都圍繞著自己在工作,她感覺壓力特別重,心裏煩躁,更加無法進入狀態。

副導大概等了十幾分鐘就拿起喇叭讓燈光組打光,談晴就像上學時讓老師抓到沒有預習的學生一樣,特別心慌,面對鏡頭,她開始感覺到緊張……

如此反覆拍了不下十遍,副導再有耐心也忍不住了,他放下劇本,夏季夜晚道具組搭建的模擬法庭裏也沒有開空調,所有人汗流浹背,就等著談晴拍完收工。

“談晴,你究竟怎麽回事?!”其實副導是想罵,你到底會不會演,可看在周業榮的面子上,他沒有破口大罵。

“對不起,導演,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真的很抱歉!”

談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她越是心急如焚,越是無法演繹。

導演無奈,只能讓人先散了,吃完夜宵再開工,談晴這時才意識到,原來時間已經很晚,不知不覺都快十二點了。

“談晴,副導說了,今晚一定要將這場戲拍出來,你現在這種狀態……怎麽辦呀?”

“……”

談晴沒有吃晚飯,董妹子將打包的宵夜擺出來,放在談晴面前,“無論如何,你先吃一點填肚子吧,也許你吃飽了就知道怎麽演了。”

談晴看著眼前的夜宵,根本就吃不下,董妹子又將湯端到她面前。

“吃不下粥,喝湯好嗎?”

“不要了,你肚子餓你先喝吧,我出去一下。”

“哎,你去哪兒呀?……”

談晴需要一個無人的角落冷靜,她不讓助理跟出來,戴上帽子和口罩,兀自踏出片場。周業榮派的兩個保鏢跟上來,她停頓一下,告訴他們不必跟太緊,她自己會保護自己。

時間太晚,狗仔都扛不住離開了,談晴走在清冷的街道上,轉身進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她低頭挑了一包女士香煙放在櫃臺,店員企圖窺探她的模樣,她伸手壓了壓帽檐,躲過去了。

談晴付完賬,隨手將香煙放進口袋,隨即踏出便利店,往來時的路邁步,然而就在到達片場時,她拐個彎走進建築大樓背後的小暗巷。

兩個保鏢見狀,現身反對,“談小姐!”

“我不去哪裏,就在這裏坐一下,你們不要跟過來。”

“可是……”

“沒事的,這裏一個人都沒有。”

數臺空調排出的廢水滴滴答答地流下來,暗巷崎嶇不平的小路濕漉漉的,空調運作的轟鳴聲令人莫名感覺煩躁,談晴找個地方坐下來,掏出口袋裏的香煙和打火機。

素手夾起香煙,打火機騰地一下發出藍色火焰,點燃白色細條香煙。

談晴記不清上一次抽煙是什麽時候了,好像是在韓娛公司的衛生間,當時的她每天都在訓練,精神和肉體都在遭受疲勞轟炸,整個人都是萎靡的,只能靠抽煙來提神,有一段時間抽得很頻繁,手指都能聞到淡淡的煙味。

談晴吸入一口薄荷味的香煙,頓時有一種天靈蓋都打通似的歡暢,疲勞得到緩解,她終於可以冷靜下來思考,自己的問題究竟出在何處。

人心浮躁,這是最致命的,一旦心情浮躁,做什麽都不成事。

談晴很快抽完一根煙,續上第二根,她呼出裊裊煙圈,像個老煙鬼。

事實上她的煙癮並不重,自己也能夠克制,就是小姑娘玩性重,喜歡模仿,覺得抽煙的女人其實很酷。

彼時的談晴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讓跟蹤潛伏的資深狗仔用刁鉆的角度拍了下來,鏡頭中的她猶如失足少女,後期濾鏡渲染出一股世俗的風塵味道。

暗巷裏不時有星點火光出現,談晴抽掉了足足半包香煙,夠了,她將剩下的半包和打火機隨便丟在一旁,拍拍衣服站起來。

談晴回到劇組拍戲時,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些許,小火過來替她補妝,嗅到她身上隱隱的煙味,她詫異地挑眉,“你……”

談晴竟然也抽煙麽?

談晴笑而不語,“提提神。”

談晴平時性格溫和,像個乖乖牌,任誰也想不到她會用抽煙來減壓。小火詫異片刻,很快就釋然了,幹明星這一行,表面風光,實際壓力卻特別大,很多女明星私下都會抽煙提神,不足為奇。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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